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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时候，我对自己侦查的结果没有信心，会问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的波兰人丈夫：「你觉得他应该穿什么好？两件上衣加薄外套，还是厚一点的大衣？他的帽子要薄的还是厚的？手套要露出手指头的还是包住的？」不是我优柔寡断、生性依赖，而是波兰秋天的层次太丰富，变化也太细微，有如《格雷的五十道阴影》，来自南国的我实在无法招架。

离开台湾前，我对天气的认识停留在初级班，意思是，我会区别冷热、夏天冬天、晴天雨天、颱风天和非颱风天、有寒流的日子和没有寒流的日子。到了英国后，我开始学习分辨各种不同的雨，哪种雨带伞出门有用，哪种雨带伞出门一点用都没有（不过最好的方法，还是穿保暖的防水外套，不用拎着伞到处跑，也不用担心打到路人）。

不过，也因为英国的天气和雨息息相关（几乎一年四季都在下雨），气温也因为雨水的调节而不那么分明，当我来到波兰时，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里大起大落、变化多端（有时一日一变，有时一日三变）的气候。

在波兰住了十年，我终于能稍微分辨秋天各种不同的阶段（夏末秋初、初秋、秋老虎、中秋、深秋、秋末冬初），并且根据气候的变化给自己和孩子穿衣穿鞋，而不是天真地以为能像以前在英国时那样，一件大衣、一双靴子打天下。

在波兰，八月下旬日夜温差就开始变大，虽然可以穿短袖衣物出门，为保险起见还是该带一件薄衬衫或是薄外套。九月左右天气转凉，不能再穿凉鞋出门，但是太厚的鞋子或靴子会太热，这时候，没有包住脚踝的薄皮鞋就派上了用场。衣着方面，不厚的毛衣、夹克、两件上衣（一件短袖、一件长袖）、长裤、棉裤袜……在这个季节都很好用。到了十月中旬，就该把比较保暖的衣物、厚重的外套及大衣、包住脚踝并且里面有衬里的皮鞋拿出来。等到进入十一月，就该换衬里更厚、更保暖的高筒靴，而孩子也该穿上套在一般衣物外的连衫裤了。

和多年前刚到波兰，不知如何穿衣，因此常常感冒的我相比，现在的我就像是过门已久、已经会做很多婆家好菜的媳妇。不过，要真正熬成婆，对波兰的秋天了若指掌，应该还是要很久吧。